遥七

湘楚故里

百无太太的湘君设定，我激情撸文一个通宵！因为是通宵上头产物，所以可能没啥逻辑，算是给自己看的一篇爽文，占tag多担待～

湘君个人向，中三角友情向，磕cp的旁友要失望了哈

全文3.5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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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来啦！”

我抱着一大捧莲蓬，移开篱笆，深一脚浅一脚走进院子里。叔照常躺在藤椅上睡觉，听到我的喊声不满地用蒲扇遮住脸。

“别喊……”睡意朦胧地嘟囔两声。

我见惯不惯，行至他身边，盘腿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剥莲蓬。在屋檐下打盹的阿荆听到动静，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我见状，就从口袋里掏出两粒冻干上贡，阿荆也很给面子，埋头品尝的同时默许我摸两下。

叔被我弄出的动静折腾得没了睡意，叹气翻了个身。我也没丝毫内疚之心，说道:“今天特地赶了个早集，买的新鲜莲蓬，不吃就没了哦。”

沉默半晌，叔终于坐起身，看着他乱蓬蓬的头发，我笑得前仰后合，递过去一支沉甸甸的莲蓬。

半月前，我大学放暑假。正当我兴奋策划我的假期时，家母大人一道敕令把我发配到外婆家陪老人，驳回上诉。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记忆里的外婆家与如今倒是没多大变化，层层叠叠的丘陵山林间，错落着一户户人家。正门对着的，就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山林子。门口一条三米宽的水渠，大部分时间是干涸的，只有夏天会有清凉凉的水流自上而下。这里没有商店，没有学校，小时候记忆里还经常停电，最近的镇子也有着六七里路，那时想去镇上的集市买点零食，走山路能把自己走到哭。

不过也有玩伴，上山采蕨下水摸鱼也多有涉猎。这里有一处地方，三面环山，中间是一口池塘和几亩田，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走进去。三面的山坡上，种满了山茶树。这里的人家都有自己的属地，季节到了，就会组织家人上山采茶油果。

我，八九岁的年纪，采茶油果又累又热不说，还要与山上各种蛇虫斗智斗勇。尽管劳作的记忆很辛苦，但不可否认，那地方的景色很漂亮。

这次重回故里，自然是想再去那里看看。毕竟大人口中的野猪和鬼怪什么的已经吓唬不了我这个社会主义新青年了哼哼。

顶着外公下地用的草帽，汗津津的味道沁进鼻子，却并不讨厌。凭着感觉找到那条隐蔽在草丛里的小路，小心翼翼往前探着。一阵山风迎面吹来，险些掀掉草帽，我的心也随着风轻盈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记忆里会吃人的山岭如今看来，是那么清秀动人。我放开心思，也不再注意脚下，迈开步子往前走。这次我一定要知道，这山里到底有什么。

“喵呜～”阿荆的叫声拉回我的思绪。我把剥好的莲子往嘴里一扔，腾出手再摸出一粒冻干给阿荆。

叔看了我一眼，将手里剥好的莲子掰开，摘出莲心，再把莲肉递给我。

“莲心太寒，女孩子少吃点。”

我歪了歪头:“可是……莲心好吃。”

大多数人嫌莲心太苦，可是我却钟爱那清凉的口感。莲心性寒，这我知道。但我总想着一年就吃那么几次，便不太在意。

叔拿我没办法，只得自己动手摘掉莲心再给我。我见他光给我剥自己不吃了，连忙一抹嘴:“我吃够了，这些都是给你带的，我去喂阿赣了。”

自半月前我偶然从山谷中找到这里，便成了这里的常客。最初是被这院子里的枣树给吸引了，看了看这院里破落的土房子，还以为早就没人住了。便兴冲冲踩上篱笆去够树上的枣子。哪知一支竹竿探了上来，吓得我差点一脚踩空。

“哪家的小姑娘？不知道危险啊？”

定睛一瞧，一个穿着朴素，胡子拉碴的长发大叔站在旁边，一手立着竹竿一手撑腰望着我。他的身边，蹲着一只橘黄色的大猫。

这是我一次认识叔。

我不知道叔的名字，他不提，我也没问。叔瘦瘦高高的，两只手骨节分明，却不是那种颓瘦，而是劲瘦。长着一张沧桑的大叔脸，眼神却很深沉平和。现在想来，我没有被深山老林里冒出来的怪大叔给吓跑，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睛吧。

叔从不离开他的院子，他养了一只叫阿荆的橘猫和一条叫阿赣的青鲤。每次见到叔，他不是在喂阿荆和阿赣，就是在喝酒打盹。所以我猜测是不是叔家里人都去外地工作了。带着一些自己的心思，我三天两头往叔这里钻，给他带点好吃的好玩的。虽然都是我自己喜欢的，但是每次叔都会悉数收下。

虽然叔平时对啥都不感兴趣，但我知道，叔会的东西肯定很多。上次我带着自己的弓箭来这里进行保养维护，离开半刻后回来，叔居然能架起我的弓箭，瞄准树上的一只斑鸠。

我急忙出声制止，叔被我惊了一下，撒放出箭，堪堪擦过那只斑鸠，斑鸠惊慌飞走，抖下几片落叶。

我抢过我的弓箭，有点生气:“叔！弓箭不能见血！”

叔被我的话懵住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就是——我练弓箭是为了修心，不是打猎。见过血光的弓箭，本质就变了。”

在弓箭上我经常性犯神经质，身边人都说我魔怔。你看，气氛又被我整尴尬了。叔沉默了一会:“抱歉。”

此刻我内心的愧疚更甚，想道歉也不知如何开口。第二日，我带了几只酱鹌鹑过去。叔见状后，笑话了我一顿。

“你叔还没这么小气。”

一边欢快地啃着鹌鹑，一边叔问我:“那如果……到了不得不动武的程度呢？”

我啃着鹌鹑含糊问道:“比如？”

“虎狼环伺，家国将倾。”

我嚼碎了鹌鹑的小碎骨咽下:“到那时，别说用弓箭，让我拿着弓直接抡都行。”

弓兵的近战梦（？

叔听到我的回答，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叔对我挺好的，平日邻里看见一姑娘背着弓箭到处跑，总会说两句闲话。自家父母都时不时唠叨两句。但是叔什么都没说，既不劝诫，也不指导。总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我练习。

虽然叔不指导我箭术，但是下棋却会教导一二。

“你下得保守，其实很容易陷入被动。”

“棋局如战局，一瞬的战机就可能逆转攻守之势。”

“啊……”我惭愧地挠挠头。

“不过，”叔放下棋子，“女孩子性情温和，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太过勉强。”

“不。”我抬起头，眼神坚定。

“请您教我。”

湘这两天日子前所未有的热闹。不知眼前这小姑娘是从哪里寻来的路，倒也是缘分。亮晶晶的眼睛，没受过苦难的模样。

心底似是漏下一拍，倒也没拦着她的数日到访。今日带来几个橘子，明日带来几只蛐蛐。隐隐期待着接下来她会弄些什么花样来。

小姑娘带着弓箭来的时候，湘心底是有几分惊讶的。见小姑娘对她的弓箭爱不释手的程度，湘走上去，轻轻拿起那把现代工艺打造出来的弓，近乎本能地架起箭，抬头扫视一圈，瞄准了树上的斑鸠。

“叔！别放箭！”

背后突然冒出一声，湘的动作比思考快一步，但还是撇开了弓，箭没有射中。

小姑娘说弓箭不能见血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听完解释也算理解。小姑娘练的是文射，确实不能射活物。不过从他的角度上来说，千百年来，死在他箭下的人不计其数，的确不容易想到这层因果。

小姑娘的那番话，倒是让他想起了某人。当时三人聚在一块喝酒，某人拿着一把剑信誓旦旦地说，这把剑是龙虎山天师的宝器，要放在房内镇宅，绝对不能见血。他和鄂两人还拿这事开玩笑，说要是家里进贼了，这剑到底会不会自己赶贼。

结果战事突起，湘和鄂被牵制住，等他们赶到九江郡的时候，那个文弱书生，此时正拿着他那把镇宅所用，不能见血的天师剑，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中。一身青衣被鲜血浸透，剑身早已辨别不出本来的颜色纹理，他站的纹丝不动，直到湘鄂上前才发现他早已力竭昏过去。

三人共同守着长江长大，相依为命，肝胆相照。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

如今盛世太平，再不兴战火。湘也彻底撂了担子躲起来不理事。鄂和赣都寻不到他的踪迹。只当他累了，便也随他去。

最近入睡，湘总会梦见当年兵戈铁马的日子。他自战火中诞生，年轻气盛自是谁都不服。天生反骨自封一王。时过境迁，功勋与伤痛都经历得太多，身上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疤他会用绷带小心翼翼地在小姑娘面前藏起来。

看着小姑娘抱着她的弓靠着树打盹，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想起过去，冬日里抱弓而眠的将士，是为了弓不被冻僵，以免开弓搭箭时突生炸裂。日子太平静，总归是有些寂寞。真是……如今这般光景不正是多年所愿吗？果然是拥有的越多，就越不满足啊。

暑假到了尾声，湘升起篝火，开了一坛埋了多年的酒。小姑娘兴致也很高，烫了几壶下肚。叔问起毕业后有何打算。

小姑娘脸颊微醺:“唔……总归是要出去看看吧。江南，西北，燕冀，滇南，都行。”

湘的眼神在火光的映射下微动，酒杯迟迟不拿起:“……还回来吗？”

小姑娘立马回答道:“当然！肯定会回来的。”

“我没什么本事，只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普通女孩。家里从小教我女孩子要温柔，要听话。”

“我一直是这么做的，直到我在大学里，有人问我，我性子怎么这么柔软，哪里像湖南出来的。”

“我不甘心。”

我不知道我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但我是第一次在叔的脸上见到名为惊讶的神情。我不甘心温柔，不甘心听话，我也是大楚后人，湘楚一定在我的灵魂里留下过什么，否则它不会如此嘶吼。

“或许是我在这片土地上待的太久，等我去了其他地方，也许就能意识到了。”

叔又给我倒上一杯热酒，一口饮下，胃里升腾起来的灼热感痛快得紧。这时，叔开口问:

“什么感觉？”

我喝得晕头晕脑:“唔？……好喝？”

“……”

“呃……灼热感？”

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的本质是水，却可以产生火一般灼烧感。”

“因此酒也被称为水中淬炼出来的火。”

“莲花也是从水中诞生的火。”

“湘楚也是如此。”

山风依旧轻轻拂过，不远处小溪涧的流水依旧不知疲倦地流淌着，朝着未知的远方奔跑而去。

面前的篝火不知疲倦地跳动，映出我杯中的水光粼粼。突然一滴眼泪狠狠砸进杯中。叔没有劝我，也没有看我，他无言地往火堆里又填了几根柴，帮我续上酒盏。

“叔，受累您了。”

“谈不上。”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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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喜欢湘爷！！！